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晓婷依旧惊魂未定。
“有一只怪物在外面,不过我已经把它干掉了。”我以平静的语气说,“白天它没有试图破门而入吧?”
“白天我都不知道附近有怪物。”晓婷皱起了眉头。
“呼,这么说它并不知道你在这里,只是来这儿闲逛了一下。”我感到有点惊讶。
晓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。
“只有一个怪物吗?为什么我听见了好几枪?”她问。
“呃,因为我把它打倒后又补了几枪。”我解释到,“有时候这些东西会非常难缠。”
开头的两枪,加上补枪的四枪,我一共开了6枪,正好射完一轮子弹。左轮手枪不会卡壳,这点对我来说非常有用。缺点就是装弹有点麻烦。
看着晓婷瑟瑟发抖的样子,我想要想出一些安慰的话,但是却一句也说不出来。相反,我自己也开始感到有点害怕。
我犯了一个致命错误。
刚才,我应该趁天还亮着,将那具死掉的丧尸拖走,但是由于我太过担心晓婷,因此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处理尸体。
而现在,天已经完全黑下来,缺乏室外照明手段的我已经不可能去拖走那具尸体了。
腐烂的气味可能会引来其它丧尸。尽管并没有证据表明,丧尸拥有增强的嗅觉,但是它们异常嗜血,一旦有丧尸路过这里,就很可能会停留。
不过,我不准备现在就把这个恐怖的可能性告诉晓婷(以防她睡不着觉),而是准备明天天亮再说。
到睡觉之前,我们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。该睡觉时,晓婷脸上还有害怕的神色。不过她像往常一样,乖巧地背过身去,将双臂平端在背后。
尽管我有点心疼晓婷,但是我没有忘记她已经被感染这一事实。
因此,必要的步骤还是不能少的。
我用跟以前一样的手法将她的双臂捆住,用绳子绕过前胸,再将双臂和躯体之间缠绕加固,最后在后脖颈下方一段距离处打结。
上身被捆绑好后,晓婷又轻轻躺在床上。
我拿出两副手铐。
以前有一天晚上,晓婷说,两只脚都被锁在同一根栏杆上有点难受。
因此我现在改成了将她的两只脚锁在不同的栏杆上,这样她的双腿就能保持自然分开的姿势。
全身都被束缚好以后,晓婷就没有再说话。我也一句话都想不出来,因此只好也不吭声。在沉默中,我关上了灯。
我开始认真考虑一个问题:这个地方并不能供我永久居住,我必须另找其他地方。
一方面,死在外面的那只丧尸使得这个屋子不再像以前那样安全;另一方面,这里周围的一大片区域,徒步能在一天之内走一个来回的地方基本都被我搜刮遍了,即使我每天出门采集,最后也只能坐吃山空。
明天还得把这些告诉晓婷,我想到。躺在床上,我辗转反侧,一直想着明天怎么开口,很晚才睡着。
第二天清早我醒来时,看见晓婷已经醒了。
发现我看向她时,她一下子就把目光躲开了。
这是除了第一天以外,我头一次比晓婷醒得晚。
我想到,她或许已经醒了很久,但因为被绑着什么也干不了。
这让我感到十分不好意思,急忙去帮她解开束缚。
“有一件事,我得告诉你。”我一边解绳子,一边说,“这个地方可能已经不太安全,我们需要建立新的基地。而且,剩余的食物也不多了。”
听到我说食物不多了,晓婷感到非常惊讶。
“我们不是还有一大堆食物吗?”晓婷说。
“是还有不少。”我说,“但是以现在每天二十多罐的消耗速度,只够吃两个月。更主要的是,附近的食物基本上已经被我搜刮完了。”我没有说的弦外之音是,晓婷这么个女孩子,食量异常的大。
晓婷歪着头,想了一会儿,问到:“为什么我们只吃罐头呢?下面有那么多大米之类的粮食,为什么我们不吃呢?”
我沉默不语。
“是不是因为储存时间问题,这些粮食要存着以后吃?”晓婷说这话时,语气充满了疑惑。
“并不是。事实上,即使是那些真空包装的大米,它的保质期一般也就一年半,跟罐头比差远了。如果要按储存时间长短来吃的话,反而应该先吃那些大米。”
我说完这句话,看到晓婷的表情更加疑惑了,我知道她急需听到我的解释。
“但是有一次,我用柴火来烧米饭,结果引来了一大堆丧尸。当时几乎给我吓死了,我开枪打死了一部分,但是其它丧尸还是一直跑过来。最后我只能逃跑。”
“结果特别奇怪,它们几乎不追我,而是全部往柴火堆上的米饭那儿跑。我觉得,这些丧尸,有可能,它们还是保留了一些生前的特性?它们喜欢喝血,但是好像更喜欢吃正常的人类食物。从此以后,我就不敢让我这里看起来有任何烟火气,怕引起丧尸注意。”
晓婷的眉头紧锁。
“你是说,丧尸,还保留着,人性?”
“爱吃米饭应该算不上是什么重要的人性。我只是说,它们还有着一些生前的特质。”
晓婷陷入了长时间的思考。
“但是。那些粮食,我们不吃就浪费了。”她说。
我点点头。“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?”我叹了口气。
“用微波炉。”晓婷说。
我承认我被这句话惊到了。我的思绪乱成一团,有千万个问题想要问,结果最后一个冒着傻气的问题脱口而出:
“用微波炉,米饭就不香了吗?”
晓婷被我逗笑了。
“你不会一次少弄一点嘛。而且,微波炉可以在室内用,气味肯定小多了,咱们这么多天一直在室内吃罐头不也一直没事吗?”
我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使用“咱们”。不对,我的关注点不应该放在这个上面,还有一个巨大的问题没有解决呢。
“可是,没有足够的电力啊。微波炉可是需要220伏的电压供电的。”我说。
“电压不是问题,用一个变压器就能解决。重要的是功率。微波炉所需的功率不算过分,基本上只有电磁炉的一半,努力一下有可能达到。至于发电设备,我这几天的《世界重启》可不是白看的~”晓婷的话充满了自信。
我承认,此刻的我目瞪口呆。
这个少女,连米饭能放多久这种生活知识都不知道,但却对微波炉电磁炉这一类东西却了如指掌。
所以她以前在家,到底是做饭呢,还是不做饭呢?
还是说,她是一个对电量精打细算,然而天天用微波炉热方便食物的怪咖?
晓婷的话虽然听起来天马行空,但是我却一时想不出来如何反驳。
“emmm,好像有那么一点的道理。”我说,“不过,大型发电装置可是需要占据不少空间的。”
“这就是为什么,我们必须开发多个根据地。”晓婷的目光炯炯有神,“既然要转移,那就要狡兔三窟,一个根据地坏了,还能换到另一个根据地。而且,每个根据地不用太大,因为它们的功能可以相互补充。”
这么一大段话竟使我有点恍惚。
在晓婷的构想中,仿佛我们以后有无限的时间可以生活在一起,可以一起开拓、发展,重建世界。
她似乎完全忽略了,自己已经被感染、生命快到尽头这个残酷的现实。
她到底是不愿面对现实呢,还是仅仅想要带给我希望?该死,我怎么这么纠结。晓婷都能振作起来,我为什么就不能?新基地,启动!
我以坚定的眼神作为对晓婷计划的回应。我们决定,从今天开始,着手物色新基地的位置。
当然,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完成。
我走到超市门口,找到那只被我6枪毙命的丧尸。
由于不像昨天那样着急,因此我多看了一眼这个丧尸。
它的确体型很小,生前应该是一个女孩,年龄大概…………和晓婷相仿。
这种相似性令我十分不安。我拼命忍住胡思乱想的冲动,将尸体拖到了比较远的地方,然后挖了个坑埋了起来。
忙完这些后,我累得满头大汗,便回到屋里休息。
晓婷看我回来,开始兴奋地讲述她关于新基地的计划。
热烈的讨论进行了整个下午,到了晚上,我们都信心满满,蓄势待发。
可惜太阳已经落山,一切计划只能等明天再说。
按照惯例把晓婷绑好后,我便躺回席子上,关上灯。这一夜,我睡得格外香甜。
第二天,我们要开始实行拓展基地的计划。
“首先,每个基地都必须有水,这是底线。正好我知道附近有条河,我们可以沿着河建立基地。”我说。
晓婷和我每人背着一个背包,踩着阳光出门。该说不说,自从病毒爆发以来,天气一直都异常地好,几乎每天都是晴天。
晓婷与我并排走着。
我曾严肃地想过要不要给她配备一个武器的问题,但……考虑到如果病毒发作,人的攻击性会瞬间提高,我不确定如果到时候她的手上有武器,我能不能躲过去。
再加上本来丧尸就不多,白天的视野又好,因此我决定还是不给她准备武器了。
如果遇到小的险情,我肯定能应付过来,如果遇到大的危险,那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。
当然,晓婷并不知道我的这些心路历程。
她对于没有武器这件事完全不在意,而是围在我左右,一会指指这个一会看看那个(为了安全考虑,我们都尽量不说话)。
或许,只要在我身边,她就有安全感。
一想到这儿,我还有点沾沾自喜。
很快,第一个分基地的位置选好了,是一栋河流边的矮房子。
尽管高楼大厦看起来更坚固,但是里面有丧尸游荡的可能性也更大。
以前每次去高楼里闯空门,我全程都感觉神经紧绷着。
勘察了一圈周围的地形之后,我们十分满意。
这个地方能守能逃,是个绝佳的末日安全小屋。
由于今天的收获已经不错,因此我们决定打道回府。
下午,我们回到家里。“真不错呀,那个新地方。”,晓婷连连感叹。
“确实不错。只要我们能做出一套净水装置,那么新基地就可以投入使用。”我说。
而这很简单,因为我现在已经有一套净水装置了,只需要找着再做一份一模一样的。
因此,此后的几天里,我们一起捣鼓装置,组装材料,收集物资。
我感觉,在这个末日城市荒岛中,我和这个捡来的少女似乎过上了宁静的生活。
不过,第八天时,出了一点意外。
这天,阳光依旧明媚,我们正在街上走着。突然间我听见晓婷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“有丧尸。”她小声说。
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,竟然看见两头丧尸。
这两头丧尸跟我以前在超市见到的那个可不同,它们个子都很高,看起来十分强壮。
“别怕,”我低声说,“它们没发现我们,我们只要悄悄溜走就可以”
晓婷点了点头。然而她却站在原地不动。
“晓婷,晓婷!”我低声叫到。
她还是一动也不动。
我去拉晓婷的手,然而她双腿像粘在原地一样,不住的打战,根本就拉不动。
“不用怕,它们视力很差的。”我耐心地说着。然而晓婷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她干张了张嘴,眼神中充满了惊恐。
MD,到底是个小姑娘,到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了。
她的心理素质跟我这个老手还是没法比。
但此刻我却不能抛下她不管,只好硬着头皮不断的试图拉走她。
不巧的是,我们和其中一个丧尸对视了,而它马上开始冲向我们。晓婷的面容因惊恐而扭曲,她几乎马上就要叫出来。我别无选择,只能开枪。
啪!不是我自夸,我的枪法很准。
在相当远的距离上,我一枪就命中了丧尸。
但它只是停顿了一下,就接着冲向我们。
更糟糕的是,枪声惊动了另一只丧尸,它也咆哮着向我们冲来。
我连开五枪,打空了一轮子弹。
但这还远远不够,因为丧尸仅仅是倒在了地上,还没死透。
我迅速装填子弹,准备打第二轮。
此时一只丧尸已经站了起来,冲向晓婷,我眼疾手快,2枪结果了它。
而晓婷突然发出尖叫,我一转身,另一只丧尸离我已经只有咫尺之遥。
它向我的右肩冲来,这使得右手持枪的我难以瞄准。
我一闪身,躲过它的撕咬,在自己即将摔倒之前对准它连开两枪。
由于被近距离命中头部,这只丧尸一下就倒在地上,开始抽搐。
为了保险起见,我又从极近距离对着每个丧尸的头来了一枪。
重新装填好子弹以后,我拿枪指着躺在地上的丧尸,看到它们完全没了动静,才决定收枪。
再看看晓婷,虽然没有受伤,但是却吓得坐在了地上。不管我怎么一个劲地叫她,她都不起来。
这下可好,我又陪着她在这儿耗了大约一个多小时。期间,由于担心枪声引来更多丧尸,我不得不时刻环视四周,并不断苦口婆心地劝说她。
最终,晓婷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。她颤颤巍巍地起身,低着头,一句话也不说,跟着我回到了基地。
尽管在路上,我一再提醒自己,不要对晓婷发火,但是看到她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,我还是忍不住了。
“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?你以前是没见过丧尸吗?以前也是这样站着等死吗?”我的音量逐渐提高。
“对不起。”她的声音小到听不见。
“不要说什么对不起。”我冷冷地说,“我看你可能是不适合出门,以后你就一直在家里待着,我自己出门好了。”
听到这句话,晓婷突然大哭起来,不断哀求着我,求我不要把她丢家里。
“求我也没用的,带你去外面迟早会让咱们俩都把命丢了。”我说。
“我,我今天只是,我一定,以后,可以,其实……”晓婷哭到语无伦次。
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样子,说不心软是假的。但是我也不可能就此作罢,必须给她长长记性。
略微思考,我想到一个惩罚手段。
“你以后想出门,可以。但是你必须接受惩罚,今天晚上睡觉时你得难受一点了。”
晓婷身子一抽一抽的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不过她似乎默认了这个惩罚方案。她转过身去,将双手放在了背后。
余怒未消的我先将她的手腕捆住,再用与以前相同的方法固定好她的大臂。
与以往不同的是,捆好大臂和胸前以后,我并没有让她的双臂保持平端状态,而是将绳索使劲一提,将她的双手提高到接近后脖颈的位置。
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,不过她没有说话。
将手臂在背后吊起来后,我将余下的绳子紧紧缠绕在她的手腕上。
上身基本上捆绑好了,接下来该腿和脚了。
当然,为了起到惩罚效果,她的脚就不能仅仅是被铐住这么简单了。
我将她的双腿并拢,用绳子使劲勒住她的大腿、膝盖、小腿肚和脚踝。
最终,用来加固两脚中间的绳子还剩下很长,我将这段绳子连回她的手腕,使劲拽紧,让双脚接近双手,使得她的身子呈现出一种反弓的状态。
在我将晓婷的脚绑好以后,她突然问:“今天惩罚完之后,以后能带我出去吗?”
“可以考虑考虑。”我冷冷地说。
被放在床上后,手脚被束缚在一起的她完全没办法翻身。
我关上灯,在闷闷不乐中,进入了梦乡。
可惜的是,我进入的是噩梦的梦乡。林瑞的脸不断在我的面前浮现。
“我不会变的!!”梦里的林瑞举枪对准自己的脑袋,歇斯底里地喊到。我想动,却一动也动不了,想说话,却一句也说不出来。
忽然间,林瑞的面容开始变得扭曲而阴沉。
“哈哈哈哈,我会变成丧尸!我要变成丧尸喽!哈哈哈哈!让那个什么,晓婷,也,过来陪我吧!”
当我满身大汗醒来,发现自己紧握着拳头。
我感到精神恍惚。
啊,这是一个什么梦。
我干了什么,会做这个梦。
梦里怎么林瑞还知道晓婷?
对了,晓婷!
我逐渐清醒。
现在还是深夜,我开始回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。
梦中那种想动却动不了的真实的恐惧感依然挥之不去。
好友林瑞的死在末日中不断折磨着我的精神。
我发现我好像缺乏共情能力。我能理解自己会有心理阴影,却理解不了别人也会有。
在我最初发现晓婷时,她的胳膊上有着触目惊心的伤口,天知道她是怎么从丧尸的魔爪中逃出来的。
昨天她看到丧尸时吓得不能动,或许是创伤后应激障碍。而我当时只顾着生气,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。
况且,我总是底气很足,沉着冷静,那是因为我有枪。
晓婷手无寸铁,而且她还有过被丧尸撕咬的恐怖经历。
或许她看见丧尸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惊声尖叫,但她却抑制住了本能,只是倒吸了一口凉气,然后小声提醒我。
而我呢,自己被吓破了胆,却要将气撒在晓婷身上,用绳子折磨她,让她默默忍受痛苦。我真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。
想到这儿,我觉得有必要立即给晓婷松绑。正好晨曦已经出现,借助着微弱的亮光,我可以看见躺在床上的晓婷。
她紧闭双眼,呼吸急促。
当我解开她双腿的束缚时,她紧咬嘴唇,不断扭动,但是双眼依然紧闭。
可能她此时也在经历着噩梦。
看到她胀红的双脚和脚踝上深深的绳痕,我内心的愧疚感愈发浓重。
接下来,我将晓婷吊在背后的双手解开。她大幅度地扭动着,面容因惊恐而扭曲。应该是绳子突然被解开,血液开始流通,因此会有剧痛感。
“妈妈!”晓婷在梦中大喊。
她的双手刚被解开,就紧紧抓住了床单。
我的心猛的一抽,几乎看不下去了。
强烈的自责感狠狠攫住了我,我感到快要崩溃。
晓婷并没有醒。
过了一段时间,她渐渐平静了下来。
慢慢的,她的呼吸均匀了下来。
我突然想到,这好像是她被感染以来头一次在没有被束缚的的情况下睡觉。
到了上午,太阳已经升得很高,晓婷还没有醒。
时间每流逝一点,我的内疚感就增加一分。
因为这说明,她昨天肯定很晚才睡着。
整个一上午,我都坐在床边看着她,脑中一遍又一遍演练着道歉的话。
到了中午,她终于醒了。我长舒一口气,走向她的床边,准备向她道歉。
晓婷一看见我,立即往床脚退去,眼中充满了惊恐。
这下好了。
我心想。
好不容易用一个多月时间建立起来的信任与默契,就被你一冲动给毁了。
我在心里这样骂自己。
现在,晓婷已经变回了刚遇见时那种敏感又胆小的样子。
“婷,昨天我昏了头。我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么,我只是在随便迁怒罢了。对不起,我…………”我的情绪有点激动,但是我隐藏感情的能力还不错,因此没有在晓婷面前流泪,“昨天的话都是气话,你不要当真。”
“没事的。其实我想了,我在家里对咱们更有好处。在家里也可以帮忙,我可以帮你组装净水器。”晓婷的声音平静,听不出来一点颤抖。
我突然哽住,以至于花费了一段时间来平复心情。
平静下来以后,我以坚定的眼神看向晓婷。
“婷,以后你不用害怕。”我拿出手枪,耍帅地在手上转了一圈,“即使不逃跑,也没有关系。我会解决掉它们。”
晓婷试探性地问:“那我们以后还能一起探险吗?”
“当然。”
她的眼中重新闪烁出光芒。她想要起身,但是旋即显出痛苦的神情。我知道她这是被绳子紧勒了一晚上,双腿不听使唤。
我便将她按回了床上。
“还有一件事,”我说,“以后你也应该带一件武器。”
我当然没忘原来的担心。
但是,现在的晓婷是我的队友,如果我连队友都无法信任,那就什么也办不到。
而且,她是如此的冷静和坚强,我想,即使她真的变成了,呃,丧尸,可能也能在短时间内控制住自己。
我带着晓婷来到了楼下。
“抱歉没有更多热武器分给你。只能想办法挑一件冷兵器用。”我说。
晓婷选中了一把尖头的水果刀。
我虽然不想嘲笑她,但还是忍不住开口了:“这么个小刀可能还没有一根长木棍有用。”
“可是它尖呀。而且,这儿是超市,难道我还能找到什么刀枪剑戟不成?”晓婷很不服气。
“简单呀,我们把小刀和木棍结合起来就好了。”我自信地说。
我找到收藏很久的一根特别直的木棍,又拿出一捆棉绳(棉绳本来是为了晚上捆绑晓婷所准备的,不过总共有好几捆,因此消耗一捆没什么问题)。
我将水果刀的刀把和木棍头部紧紧绑在一起。
在做这件事的时候,我看见晓婷的小脸红红的。
固定好后,我做成了一根简易的短矛。
矛身长度90厘米左右,既能让晓婷一只手拿住,又能在比较有效的距离上防身。
“虽然有点原始,但是非常结实。”我自夸到。说完,我还耍了一阵枪花,引来晓婷赞叹的目光。我承认我很得意。
这样一来,我们就组成了一个“原始人+现代人”小分队。晓婷接过短矛,也学着我的样子甩来甩去,只不过她的双腿还站不太稳。
今天的时间已过大半,我们不可能再去探险,因此就直接回家了。
晚上,晓婷又变回了叽叽喳喳的状态,好像昨天的事根本就没发生。
我和她又构想了一晚上新基地的计划。
到了睡觉时间,按照惯例,我需要再将晓婷绑起来。但是,看着她全身红红的绳印,一天都没有消失,我的愧疚感又涌上心头。
“婷…………”我想说点什么,却怎么也想不好内容。
晓婷还是跟以前一样善解人意。她看出了我的顾虑,嫣然一笑:
“你绑轻一点不就行了嘛。”
此后的一段时间,我们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,白天探索,晚上制作装备。在努力的工作中,我们又开拓了两个定居点。
晓婷提出的用微波炉做米饭的事,竟然一直在认真执行。
因此,我们白天不仅会收集食物,还会收集太阳能电池板,以及汽车中的电池组等等装置。
在我们相遇两个月后,也就是8月12日,我吃到了一年多以来第一次米饭。
当晓婷将热腾腾的米饭从微波炉中端出时,我感概万千。
为了让这个小小的微波炉工作,屋顶的一整排太阳能板以及电池阵列正卖力地工作着。
“其实我以前想用汽车里的发动机发电的,”晓婷说,“但是你说烟火气会引来丧尸,所以我决定还是使用这个比较安静的方法。”
晓婷说的没错。
从能源利用角度考虑,我们现在的最佳策略不是从头获取能源,而是利用已有能源。
废弃的汽车和加油站到处都是,如果不是怕引来丧尸,直接烧里面的油无疑是最有效的。
这两个月中,晓婷经过无数次实验和失败,最终指出了我以前的电力装置最大的问题:单个储电设备的工作电流太小,而并联电源的电压不稳定问题以现有技术没法解决。
据此,她建议直接不解决了,只挑高能耗汽车的大电池使用,将它们串联,以获得高电压。
晓婷锲而不舍的精神让我有些敬佩。我越来越不敢告诉她,自己以前是西南地区某大学电气工程系的学生。
端着热乎乎的米饭,我大口大口地吃着。“今天终于可以吃点鱼罐头和咸肉罐头了”,我说,“以前吃这些东西快要齁死我了”
晓婷一手吃饭,另一只手还捧着那本《世界重启》。“鱼罐头你吃,肉罐头我吃。”她说。
“诶?你不喜欢吃鱼吗?”我问。
“鱼罐头有点腥。”晓婷显得很无所谓。
“好吧。”我摇摇头,一边把鱼肉放在米饭上大口吃着。
晓婷这样聪明的女孩,可能不吃鱼肉智力也够用。
不过,也有可能吃鱼肉跟智商没什么关系。
但我不用纠结这些,鱼罐头多香啊,开吃!
第二天,我们继续出门探险。
我拿着手枪,晓婷拿着矛,二人警惕地走在路上。
由于基地数量已经增加到三个,因此我们的活动范围大大增加了。
我们不必担心早上出门晚上必须原路返回的问题。
相反,我们可以绕绕远路,然后直接走向另一个基地。
我端着枪,不断环视着四周。这个地方以前应该是一条高端商业街,可惜全都是卖服装的,根本没什么用。然而,晓婷却对这个地方流连忘返。
“我们进去看一看嘛。”她说。
一瞬间,我有种陪着女朋友逛街的错觉(虽然我就从来就没有过女朋友)。考虑到她基本上没有什么可换洗的衣服,这个要求到也合理。
“好,”我低声说,“进去时我们要小心一点。”
我们进入一家店中。晓婷对着琳琅满目的衣服挑挑拣拣,一边挑还一边吐槽。
“这是什么东西,竟然要卖1000?”她指着一条奇形怪状的女士裙子说到。
这条裙子的样式如此奇怪,以至于我想不明白,是它最开始就长这样呢,还是在危机爆发后被丧尸给啃了。
晓婷对这家店的服装都不满意,因此我们又换了一家。
这一家的衣服看起来正常多了,起码上衣有个上衣的样子,裙子也能看出来是个裙子。
晓婷挑选了半天,选中了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。
“这条好看吗?”她抱着裙子问。
“好看。”我不是在恭维,而是真心觉得这个颜色和她很配。
“那我试试看。”晓婷一边说着,一边向着试衣间走去,“你能帮我守着门吗?”
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。虽然十分无语,但我还是开了口:
“那么,如果有丧尸女士执意要进来,那我该怎么办呢?”
“女丧尸也不行,男丧尸也不行。”晓婷一本正经地说。
我无奈地一笑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既然她这么热情,就让她去试试吧。我在试衣间外面,一手拿着矛,一手端着枪,眼睛环视四方。
当晓婷走出来时,我几乎惊呆了。她轻灵的身体搭配淡蓝的裙子,让人想到飞翔的小鸟。
“这裙子让我联想到…………晴空。”我说。
晓婷的脸红了,像晴空中的艳阳。
“嘻嘻,这条裙子我只准备在家穿穿啦。我还要挑一点运动裤什么的,”晓婷说,“而且,我也得弄双新鞋子了。”
说着,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脚,动了动脚趾。
从我遇到她的第一天晚上开始,她就换上了这双白色凉鞋。
尽管这两个月以来她一直穿着凉鞋跑来跑去,但是以后天气难免转冷,她需要一双新鞋子。
“也许我应该找双运动鞋,”晓婷半是自言自语,“但是换袜子好麻烦哦。”
她这句话使我的记忆闪回到初遇的那个晚上。
当我脱下她的鞋子时,啧啧啧,我还是不要回想了。
为了防止尴尬,这件事我们两个都没有提起过。
最终,我们找了好几家商店。晓婷集齐了一套运动服,一套棉袄,还有一双棉靴。
“这样就有衣服过冬了。”她说。
“过冬”这个词使我的心揪了一下。
虽然她身上病毒发作的时间不能确定,但是每过一天肯定就会更接近一点。
保佑她能活到冬天。
我在心里祈祷。
不管发生什么,我都要保护她。
可是,面对无法对抗的丧尸病毒,全世界的医学家都失败了,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?
回到家,晓婷看到我有点闷闷不乐,以为是我嫌她逛衣服店时间太长了,便一直想要说话来引我开心。
但看到她越活泼,我就越心如刀绞。
我不能让她看出来我在担心她的命运,因为这会拉低她的情绪。
我曾经发誓,要让她在最后的日子中保持快乐。
因此,我决定扯个谎。
“对呀,你只顾着给自己挑衣服,一件都没给我挑。”我装出一副委屈的表情。
晓婷恍然大悟,连忙说:
“啊!这一点我忘了。不过那条街对面还有许多男士服装店,我们明天再去那里看看吧!”
“呃呃呃呃,其实不用了,”我慌里慌张的说,因为再逛一天衣服店我就再也受不了了,“我也有过冬的衣服,所以,我原谅你啦!”
接下来的几天中,我们顺着河流继续探索,为新的基地选址。
说来惭愧,我们现在所在的城市就是我上大学的地方,然而我却不知道这条河叫什么。
前面出现了一道铁围栏。围栏里面有着许多低矮的房子。
“这里是个学校吗?”晓婷说。
“看起来像是个大学。”我说到。
我们顺着铁栏杆走,找到了学校的侧门。当看见侧门时,一种恍惚感突然向我袭来。
我们推来已经被藤蔓爬满的铁门,径直走了进去。
这里的树木高大而浓密,而各种楼房上也长满了了藤蔓。
相比城市的其他地方,大学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原始森林。
“一般大学里都会有一个湖。”晓婷分析到,“我们可以在湖边安装净水器,然后建立基地。”
我们顺着一条满是银杏树的道路走着。晓婷看着四周,满脸是没见过世面的惊讶。
右边有一片绿油油的地方。我指着那片绿地,说:“这儿就有个湖。”
“啊?”晓婷大惊失色,“我以为那是个草地。”
“那是浮萍。”我说,“这个湖是人工湖,而现在没人打理,已经变成一潭死水。”
晓婷满脸失望。
“那这个湖里的水是不是用不了了。”她的语气低落。
“肯定不会好喝吧。”我说,“不过东边还有一个湖,说不定没有污染,我们可以去看看。”
“嗯!”晓婷信心满满。
然而,她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疑惑和震惊。
“你怎么知道还有一个湖?”她问。
“这是我的母校。”我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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